巴伯弟兄是他家族中的第四代基督徒,他曾是手中年过数亿流水的高管,却主动放弃这一切,转而为几百、几千元的学费向家长介绍课程,成为了一名普通销售。从外在看,他的生活似乎是在走下坡路,但巴伯弟兄坦言:“这是上帝给我的功课,让我学习依靠祂,并且亲眼看见祂的供应。”
在基督教家庭长大的巴伯弟兄,小时候以为信仰只是个人意愿的选择,上帝是被动、被选择的一方。巴伯弟兄认为信或不信,全凭自己决定,以至于在成长的过程中逐渐远离了教会。大学期间,迫于父母的压力,巴伯弟兄多少还会参加点教会活动。但是工作后就不一样了,工作后的人生就是自己说了算,于是巴伯弟兄离开了教会。离开的原因也很简单:随着在工作中接触到社会的复杂,巴伯弟兄也变得成熟,他意识到教会并不像他小时候所认为的那么单纯。
因为在读书期间住宿在学校,巴伯弟兄认识了更多的室友和朋友。他渐渐发现,很多身份背景、出生不如自己的同学,通过努力学习都考上了自己理想的院校。特别是同寝室的人,毫不夸张地说,通过读书,毕业后大家都实现了阶级的跨越。按着巴伯弟兄的见证,他的室友同学都成为了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还有人接受了电视台的采访。那个时候,一种强烈的价值观进入到巴伯弟兄的心里:知识改变命运,努力学习可以改变人生!
风风火火的人生“上升期”
毕业后,巴伯弟兄进入到当地一家大型集团工作,用他的话说,这个公司的企业文化相当苛刻。比如说,公司招聘了几千名大学生,淘汰率高达四分之三,留下来的只是很少一部分。而他自己就是在这样的历练中留下来的,之后,公司开始培养这些留下的大学生。培养的过程也很苛刻,日常的工作时间是从上午九点到下午五点,但这期间安排的事情很少,可能两个小时就做完了。剩下的时间没事情可做,巴伯弟兄就登陆论坛看看别人的留言、聊聊天等打发时间。接近五点下班的时候,公司会突然通知晚上八点开会。所以通常下班之后需要等,等到会议结束,大家再加班准备第二天上午九点需要的文件。一般的毕业生都会觉得这个企业工作不正常,于是选择辞职。但就在这样的工作氛围和筛选中,巴伯弟兄成为了他所在部门中留下的人里面第一个被提拔的。
与此同时,巴伯弟兄也迎来了人生的另外一件大事:结婚。在寻找另外一半的过程中,巴伯弟兄父母的底线是对方必须是有基督教信仰的姊妹。而巴伯弟兄想要以自己的爱情为主,但爱情没能支持他的选择到最后。最终,巴伯弟兄听取了父母的建议,认识了现在的妻子,并且结婚。在最初结婚的几年,巴伯弟兄和妻子常因为生活中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吵架后他就会埋怨父母。
跟失意的婚姻不同的是,巴伯弟兄在工作中却发展得很快。在同批招入的他所在的部门人才中,巴伯弟兄成为了留下来的人里面第一个被提拔的人,之后的职位更是阶梯式地上升。而当时他们夫妻常常争吵,以至于下班后巴伯弟兄不愿意回家,常逗留在公司。领导看到他下班后还在公司,以为他很努力地在工作,认为巴伯弟兄是极有责任心、努力勤奋的人。比如说,如果办公室中他们部门剩下两个人,必然有巴伯弟兄在场,因此领导对他“印象”非常好,晋升更快。
巴伯弟兄的妻子是信仰非常单纯的人,每周都会去教会。巴伯弟兄也很配合妻子的行程,每周都会贴心地送妻子去聚会,然后自己开车去公司。等到孩子出生后,巴伯弟兄每周末送妻子和孩子去聚会,自己依旧开车返回公司。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巴伯弟兄的工作遇到了瓶颈。他出身于有信仰的家庭,潜移默化中养成了不抽烟、不喝酒、不吃血等习惯。因职位晋升,他常需陪同老总外出应酬,而这些习惯使应酬变成了极大的挑战。用巴伯弟兄的话说:“如果你不喝酒,就很难理解喝酒的人他们的逻辑,导致无法顺利沟通。”久而久之,他开始不愿意参加此类活动,领导也渐渐不再带他前往。相应地,公司开始提拔其他人,甚至后来有人反超了他,成为了他的上级。
此时,巴伯弟兄的内心泛起了波澜。他开始觉得,正是自己的信仰成了晋升的阻碍,甚至对上帝也悄然生出一丝埋怨。他虽仍在坚守信仰,内心却感到比别人更加困苦。这段时期,他也会祷告,但祷告中充满了对上帝的抱怨。后来,因为搬家离教会远了,妻子也渐渐不愿意去聚会了。
截至2018年,巴伯弟兄所在公司的业务持续大幅增长。此时他已不再负责具体业务,转而掌管公司的研发部门。在他主导研发工作期间,团队经常需要采购大量设备。那几年,经他手审批(只需他签字即可放款)的资金可能超过三亿元人民币——这既是极大的权力,但也伴随着极大的诱惑。
起初,由于对业务流程不熟悉,巴伯弟兄一切都是照章办事。但随着对工作流程越来越熟悉,他与供应商之间的关系也愈发“灵活”,逐渐成为常态,单次金额甚至可能高达百万元。有一次,他的妻子和女儿去旅游,巴伯弟兄让她放心,说“有朋友”会全程接待。实际上,这位“朋友”正是与公司有业务往来的厂商老板。对方全程安排了巴伯弟兄妻女的行程,包括酒店住宿、旅游路线、餐饮及车辆接送,并承担了全部游玩费用。不仅如此,那次出行中,巴伯弟兄的妹妹一家也一同前往,而所有参与者都不知情——这实际上是业务方为巴伯弟兄提供的“好处”。
类似这样的事情,对巴伯弟兄而言一直是巨大的诱惑。他在这个职位上工作了三年多,所负责的部门从最初的四个人扩展到七十多人。研发高峰期时,仅每月实验用电费用就高达四五千万元人民币。
职场压力与离职的困扰
巨大的权力也伴随着巨大的压力。巴伯弟兄在公司里每天遇到的同事,表面上吃饭寒暄、关系融洽,可一转身,心里却可能暗生怨怼。面对领导时,他也必须处处迎合,顺从对方心意。有些在本部门看似颇有地位的领导,但在更高层面前却被贬损得毫无尊严。尤其是在集团召开大会时,老总在台上训话,聚光灯会找到这个人并且聚焦在当事人身上,影像实时投射到大屏幕,那种感觉就像在现场被指着鼻子痛骂。
因此,巴伯弟兄长期也承受着巨大的工作压力。他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机,若看到大量未读消息,心脏便会紧张、发疼,担心部门是否出了意外。研发工作是全天候连续运转的:白天技术人员轮班,晚上还有上百人进行实验、监测数据。实验室中布满电力设备与精密器材,稍有不慎就极易引发安全事故,一旦有人受伤,后果与责任都十分严重。那几年的研发工作中,连续三年每年都有人员伤亡。这种现实进一步加重了他的心理负担——他既担心人员安全,也害怕事故会牵连到自己。若有员工在工作中出事,公司不仅要承担医疗及后续责任,集团内部还会通报、调查、追责。这些隐形的压力,让他每一天都过得异常沉重。
所以巴伯弟兄每天清晨醒来,总会习惯性地先看手机。如果没有未读消息,他便能松一口气,开始一天的工作;如果看到有未读消息,心立刻就提到嗓子眼。只有确认不是公司事务,他才能放下心来。工作不忙时,他可能只需参加几场会议;而忙碌时,一天甚至要接听一百五十多个电话。他从上班的路上就开始不停地电话沟通、安排项目、反馈进展——这是一项极度消耗脑力与心力的工作。
到了2021年,随着接触的人越来越多,巴伯弟兄心中悄然浮现出一个念头:如今这样每天拼命,不过是为了挣钱。可他的生活早已不缺钱,挣再多似乎也失去了意义。相比之下,他所承受的压力远大于收入带来的满足。于是,“辞职”这个念头,第一次真正进入了他的心里。
在父亲眼中,巴伯弟兄在社会上算是混得相当不错了。他不仅是家族的骄傲,在亲戚朋友间更是如此。因此,每当老家有人来,巴伯弟兄常会帮忙安排酒店住宿、吃饭招待等事宜。用他的话说:“毕竟我也是在大公司待过的人,见过不少大场面,招待亲戚完全不在话下。”由于工作关系,他积累了不少人脉,如果家里人有事,他往往一个电话就能帮忙解决。这样的身份让父母脸上有光,他自己也颇有面子——而这,恰恰也成为他不敢轻易辞职的压力来源之一。
在种种压力与内心失衡的夹击下,巴伯弟兄的个人状态逐渐逼近极限。搬家之后,他每天开车到办公室需要一个小时,他常常在路上哭半个小时,这个状态持续了半年多。在公司环境与社会文化的双重裹挟中,他感觉自己被牢牢困住,压力与委屈日益加剧。
2021年春节过后即将复工时,巴伯弟兄对妻子提出不想继续在这家公司工作的想法。妻子几乎不假思索就同意了——因为巴伯弟兄自工作起,每月只将固定工资交给妻子,其他额外收入妻子并不知情。在她看来,比起那份工资,丈夫工作累、回家晚、休息少,脾气也越来越差,所以不干也罢。而巴伯弟兄想的是,自己尚且年轻力壮,手头也有些积蓄,完全可以出去做生意闯一闯,估计每月仍能维持可观的收入。他也确实见过同事跳槽后做得不错,加上当时妻子从事的自闭症儿童辅导培训事业发展顺利,收入也稳定,更坚定了他辞职的念头。
然而,向父母开口却令他倍感压力。在父母与亲友眼中,他已建立起一个“成功职场人”的形象。刚参加工作时,他也曾想辞职,却因父亲的强烈反对才留下,并最终有了之后的发展。因此,巴伯弟兄认为父亲极为看重他这份工作,预计会强烈反对他辞职,心里比较有压力。但是当他给父亲打电话时,电话一接通,他就流着泪说:“爸,我不想做了,因为……”出乎意料的是,父亲竟然同意了,只问他:“那你出来之后做什么?”巴伯弟兄说:“外面的机会那么多,总能找到养活一家人的工作。我工作了十几年,也有些积蓄,过普通日子是足够的。而且我也不是不工作了,我还会继续找事做。”或许是儿子的眼泪触动了父亲,父亲最终说:“行,不做就不做了。”很久以后巴伯弟兄才得知,父亲当时其实并不赞成,可能是体谅到他在公司所受的辛酸与压力,才选择了接受。
随后,巴伯弟兄向公司提出辞职。公司老板以为他在闹情绪,当作玩笑,甚至提出为他涨薪来安抚他(公司制度中,工资虽不变,但年终奖、绩效与业绩挂钩,可作调整)。然而巴伯弟兄态度坚决,公司才意识到他是真的去意已决。随后几个月,公司多次与他谈心,甚至怀疑他已找好下家。作为部门负责人,巴伯弟兄曾签下大量合同,其中不少合同并非一次性履行,而是持续多年的合作项目。供应商也不愿他离开——双方已建立起深厚关系,一个电话就能帮助解决问题。一旦换人,意味着一切关系需要从头建立,而这些信任往往需耗费数年才能得以稳固。巴伯弟兄也曾担心,自己离职后与供应商之间的关系该如何处理。此外,离职还需经过公司法务与财务审核、处理未完结的合同等流程。值得庆幸的是,整个离职拉锯战持续了四个多月,巴伯弟兄最终顺利地完成了离职交接。
离职后准备再创辉煌
刚从公司离职时,巴伯弟兄心气很高。他之所以有辞职的底气,也是因为妻子的事业发展得十分稳定。妻子曾在一个比较大的自闭症儿童幼儿园工作十多年,是一名非常资深的老师。早在巴伯弟兄工作收入最好的时候,他就让妻子辞去了幼儿园的工作,在家自行承接自闭症儿童辅导,收入相当不错,甚至一度超过了原先在幼儿园的薪资。
因此,巴伯弟兄辞职后,便萌生了自己创办机构的念头——他负责管理,妻子担任辅导老师,同时再聘用几位其他老师。这念头落地后,机构很快便发展起来,学生数量逐步增长到四十多人。然而,此时巴伯弟兄的心里却有些落差。从前他经手的项目动辄数千万元,如今每个学生收费不过几百几千元,还要费尽口舌做推广、拉生源。
恰在此时,有几个人找上门来,表示希望投资自闭症儿童项目。那几年,自闭症教育领域非常火爆,利润可观。当时想要进入那所比较大的自闭症幼儿园学习,报名排队就要等三年。2020年的学费已高达每月几千元,且要求父母中必须有一方全程陪读。算上食宿、学费以及父母一方劳动力的牺牲,一个孩子恢复健康的成本极高。也正因为这个项目如此赚钱,那些投资人都认为可以借此兼顾公益与商业,联合企业家设立委托基金,未来发展前景一片光明。
巴伯弟兄与投资方交流后觉得十分投机,随即开始对接具体的合作、投资与分红事宜。后来项目成功融资到几千万元,巴伯弟兄内心也颇有成就感。然而,这段合作最终仍出现了裂痕。
巴伯弟兄的妻子虽然暂时信仰软弱了,也不常去教会,但做事始终存有底线。在这次合作中,她感受到圣灵的责备,内心始终无法平安。尽管是共同合作,但实际执行与话语权更多掌握在妻子手中——她才是真正负责实际业务的人。因为在一些事务上与投资方产生原则上的分歧,投资方也逐渐意识到与巴伯弟兄的妻子难以长期共事,于是开始寻找其他合伙人。最终,巴伯弟兄与妻子带着原有业务脱离了合作。
如今回看,那分歧本质上是信仰立场不同而带来的矛盾。举例来说,投资方在开业前会请“大师”测算风水、确定摆件、摆设方位等,尽管他们未必真信,却依然习惯性地依赖这类方式。此外,在与家长沟通时,他们有时会为促成签约而夸大康复效果。这些做法在当时的巴伯弟兄看来是可理解和接受的,但他妻子却无法妥协——她坚持坦诚做事,真诚帮助每一个孩子。
在巴伯弟兄离开公司并经历这次投资风波后,他开始以妻子的专业履历为依托,继续为他们的业务寻求投资。曾有过几次机会几乎谈成,却都因妻子基于信仰原则的反对而未能推进。多次下来,他工作多年积累的资金已消耗大半。最终,巴伯弟兄决定:他们不再依赖外部投资,就靠一家人自己把培训事业做下去。
事业低潮期经历上帝的触摸
自离开企业后的两年多里,巴伯弟兄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投资与合作,尝试了不同方式的生意,这些失败的经历将他过往对自身能力的认可、骄傲与自信几乎磨平,所剩无几。
在这期间,巴伯弟兄结识了一位张弟兄。这位张弟兄与巴伯弟兄以往在教会中遇见的人很不一样——张弟兄对待信仰极为认真,对主的信心也十分单纯。大多数人在关系中往往是熟悉后或经过数年才会偶尔提及自己的信仰,但张弟兄却是在初次见面时就愿意开口传讲福音,这在一般的信徒身上实属罕见。因着张弟兄的出现,巴伯弟兄心中那曾被世俗渐渐掩埋的信仰之火,再次被点燃,渴望认识主的心再次涌现。如今回想,巴伯弟兄明白那是上帝开始在他低潮期的生命中悄然做工。
巴伯弟兄已经很久没有读经、祷告,更不曾踏入教会。但遇见张弟兄后的某天,在家里,巴伯弟兄清晰地记得当时心中突然涌现一股感动,一个念头不断盘旋:“为什么不拿出圣经读一读?为什么不听听讲道?网上不是有很多资源吗?为什么不看一看?”
于是巴伯弟兄找出圣经,从旧约的第一章开始读起。直到某天下午,他读到尼希米记中那个深沉的祷告——文中记述上帝如何一次次地带领以色列人,他们却一次次悖逆,而上帝仍不放弃。读完全文,一股强烈的懊悔瞬间涌上心头,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就像那些以色列人一样,”巴伯弟兄后来回忆,“我从小在信仰的家庭长大,被上帝拣选,却从没有真正地认识祂。祂赐我良好的家庭环境、优秀的学校、理想的大学、出色的工作、温柔的妻子、乖巧的孩子……我却像那悖逆的百姓,不断挑战祂的恩典。那天我读到那个祷告那里,我再也读不下去了。我跪下来祷告,向上帝认罪,一直懊悔、一直哭……哭了多久已不记得,只觉时间很长。直到今天,每次看见那段经文,我仍会想起那个下午,那次悔改——那日发生的一切,对我影响太深刻了。”
自那天起,巴伯弟兄意识到生命不应只为金钱物质这些看得见的而活,应该要去做更有意义的事。那年他39岁,即将步入不惑之年。他在上帝面前祷告:“我不要再把时间耗费在帮妻子做生意、赚钱这些事上。我这一生应当为上帝做一些事情,我要更多地装备自己,去认识祢。”从那天开始,巴伯弟兄重新认真地祷告、灵修、读经,他的生命也从此刻开始不再一样。
改变后在家人中的见证
最明显的改变首先是,巴伯弟兄开始主动联系家族中的亲戚——那些平日难得一见、唯有过年才团聚的弟弟妹妹们。他开始挨个给他们打电话,劝他们重新信靠耶稣、归向上帝。这些弟弟妹妹们也都和巴伯弟兄一样,从小都有信仰,但是许多人因着工作与环境的复杂,渐渐远离了教会。
巴伯弟兄对他们说:“我们的奶奶留给我们最宝贵的是什么?或许是房子、财产,但她真正留给我们的无价之宝是信仰,是把上帝带到了我们的生命中。从前她传给我时,我没有珍惜,随手把上帝搁在床底、抛在一边。但如今我重新找到了祂,我也真真切切地看见了祂的光照亮我生命的黑暗,我看见了祂的价值,知道祂是至宝。所以今天我来找你们,就是要告诉你们:这才是真正最珍贵、最有价值的宝贝。”
那段时间,巴伯弟兄带着弟弟妹妹们重新走进了教会。
在这个过程中,巴伯弟兄的性格也在悄然改变。他与妻子的关系开始修复和改善,与女儿之间的隔阂也在逐渐消融。从前女儿因他陪伴太少而对他疏远畏惧,如今在日渐增多的相处中,父女关系变得亲密,甚至远胜过与妈妈的感情。
巴伯弟兄的父亲看到他生命的转变,心中更是充满着不一样的喜悦。过去儿子在大企业工作,父亲觉得安稳;当巴伯弟兄提出离职时,父亲是满心忧虑。巴伯弟兄分享说:“我父亲担心我,即便后来我与人合伙开办培训班,表面风光,但在我父亲心里,就算我创业再成功、当再大的老板,也比不上在原公司做个小领导。我父亲一辈子追求的就是稳定。我从稳定的工作中出来,经历了这些动荡失败,但当他看到我的生命因为主被改变的时候,他是真心地为我高兴。他说:‘你今天的生命能被改变,比你赚再多钱都有意义。’我能感受到父亲那份因为我的生命改变而生的喜悦。”
而最大的转变,发生在巴伯弟兄与妻子之间。“我和我妻子争吵的频率和次数明显减少。说实话偶尔还会争执,但吵完之后,我知道该回到上帝面前,我需要和妻子一起跪下祷告。”也正是在那时,巴伯弟兄意识到,尽管从小在信仰的家庭中长大,但自己的属灵装备却远远不够。他决定系统地学习一下,为了让生命得以扎实成长,用一年的时间参加了一个信仰的课程。
“现在我和妻子偶尔仍会争论,但幅度与频率都在降低。每次争执后,我们会一起祷告。祷告结束后,总能感受到喜乐、平安、释放与饶恕,那种感觉非常好。”
“有一次,我和女儿吃饭途中聊天,也算是数算上帝的恩典。我试探着问她:‘你看爸爸信耶稣、回归家庭之后,和妈妈吵架的次数是不是变少了?’我只是随口一问,她却回答:‘一次都没有吵过了。’在女儿眼中,从我回归上帝那天起,我和她妈妈再没有吵过架。这期间我们肯定有过争执,只是没让她看见。但她的回答给了我极大的安慰,我也深深感恩。上帝藉着这孩子的眼睛让我看见,也藉着她的口对我说出这些话。对我而言,这不只是肯定,更是借助孩子的口对我的一个小小的表扬、一份小小的嘉奖。”
从前,巴伯弟兄与妻子在家不谈信仰、没有祷告、不读圣经,用他的话说,“只是挂名的基督徒,有时连挂名都算不上,是个很可怜的家庭”。但随着巴伯弟兄的转变,他在家中开始每日读经、祷告。后来,妻子也主动拿起圣经,遇到不理解之处,也会找他一起交通;而他有了感动或得着,也会与妻子分享。
因一个人的改变,整个家庭被点亮——这本身,就是最美的见证。
价值观转变
渐渐地,巴伯弟兄更愿意全心追求上帝。无论经历何事,他都感受到上帝正一步步引导他归回正路。虽然他也坦言自己依然软弱,会失败、会犯罪,脾气也时有起伏不定,但他的价值观却在悄然转变。
从前,他的价值观深受同学影响——人要努力,努力才有前途,才有机会。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哪怕已年过四十,仍不能停止奋斗。这是他过去深信不疑的信念。然而,随着上帝一路的带领,巴伯弟兄逐渐学会不再依靠自己,而是顺服上帝的引导,操练信心的功课,也亲身经历了主奇妙的作为。
在他和妻子早年投资自闭症培训班时,巴伯弟兄主要负责运营与营销策略:包括话术设计、员工管理、吸引家长缴费与续课等,事事亲力亲为。然而自从上段投资合作结束、他们决定独立经营之后,一切又得从零开始。
这一次重新出发,巴伯弟兄意识到必须有所改变,妻子也与他同心转变。他们更愿意花时间认识上帝、读经、祷告,没有把大量精力投入自闭症儿童的招生宣传中。但随之而来的现实问题是:学生越来越少了。不做推广,就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最初班上还有三十多个孩子,最少时,却只剩下两名学生。他们家庭的经济压力陡然增大。妻子为此恒切祷告,但巴伯弟兄起初却只会着急担忧,还不太懂得将这一切交托给上帝。
然而奇妙的是,每当培训中的自闭症孩子减少,总会有新的孩子适时出现——不是经这个家庭介绍,就是由那位家长推荐,或是以前的学员回头找上门。类似的情形不只发生一两次,而是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巴伯弟兄这才意识到:是上帝一直在供应他们。如今,他们的培训班稳定在四五个孩子左右。这些孩子的学费,加上巴伯弟兄经营几家外包小餐饮店所得的租金,基本可以维持一家生活。但是一旦学生少于三四个,家里就会略显紧张——而这时,“上帝的剧本”总会再次上演:不久便有家长联系他们有孩子要入学。
去年十月,巴伯弟兄家中经济再度吃紧。一位海外家长联系上巴伯弟兄的妻子,请她前往当地为孩子上课。海外当地的物价高、课时费也高,妻子去教一周,相当于在家乡当地教学一个月的收入。她回来之后,家庭经济便重新宽裕起来。
最近发生的一个事情,学校开学后,一个孩子因距离远决定不再来自闭症培训班了。少了一个学生,巴伯弟兄心里却生出一种特别的期待:“看来,上帝又要带新的孩子来了。”果然,没过多久,一位以前的家长联系他,说:“孩子离开这儿后,上学一直不太适应,我们还是想回来,请您继续给他上课。” 就这样,孩子又回来了。在招生这件事上,巴伯弟兄一次次亲眼看见上帝主动的供应,这令他深受感动。
曾经第一次发生的时候,他们以为是巧合;
第二次发生的时候,仍觉得是偶然;
到了第三次、第四次……
他们终于明白:这绝非巧合。
上帝如此奇妙地工作,使巴伯弟兄不再为未知的经济需求过度忧虑。
他分享道:“我不再像从前那样追求名誉和钱财。过去不是千万级别的项目,我根本不愿谈。说实话,那时若让我做这种几百几千块的学费项目,我看都不会看。但今年我变了,我明白这是上帝给我们家的一门功课,祂一直在供应我们。当然,我不敢说自己如今信心有多大,但我确信上帝会照着我的信心程度来供应我,并在这个过程中不断磨练我、操练我,让我从心底里更深地信靠祂。”
巴伯弟兄也坦诚地说:“要说完全不再担忧未来,那倒也不是。毕竟我也会想到自己孩子未来用钱的地方还很多。但我相信上帝有祂的带领和供应,祂所赐的总是最合适我们的。所以每当忧虑焦虑来袭,我就去祷告,去仰望上帝的应许,思想祂曾经的供应。”
这是巴伯弟兄发自内心的真实告白——他不仅看见了上帝的供应,更在内心深处触摸到了上帝的心意。
官二代仍是官二代,富二代仍是富二代,但信二代却不天然就是信二代。一个人必须亲自认识福音、认罪悔改、接受那位十字架上的基督、让耶稣成为他个人的救主——直到那一刻,他才被称为是真正的“信二代”。
回顾归向上帝与教会的历程,巴伯弟兄告白说:“‘王的心在耶和华手中,好像陇沟的水,随意流转。’这一切从我莫名想辞职时就开始了,上帝的工就这样悄然展开。”巴伯弟兄曾是牧人圈中的一只羊,但是在成长中迷失,偏离了正路。然而,牧人从未忘记他,祂伸出大能的手亲自引领巴伯弟兄走向正途。
有位姊妹对他说:“你能这样回头,是蒙了极大的恩典,实在是值得感恩的事情。”对许多信二代的弟兄姊妹而言,在当今的文化中失去信仰太容易了,但上帝却以恩典和怜悯保守这些信仰的后裔,引领更多的“巴伯弟兄”再次在基督里认罪、委身、告白。当更多信二代回头时,也希望坚固更多上帝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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